第一次反修例游行在3月底举行,只得1.2万人参与,香港大学法律学院副教授戴耀廷也在其中,其后他因占中九人案身在牢狱,只能做个抽离的旁观者。他在监狱栏栅内观看整场运动,仍为一幕幕抗争所触动。曾主张爱与和平、承担刑责,戴耀廷如今不讳言自己对勇武的包容有提升,甚至觉得示威者强调“不被捕”,在公民抗命框架而言亦属合理。
戴耀廷自2013年起成了“推销员”,主力推广“公民抗命”理念,但在79日占领运动后,香港5年来陷于社运低潮,谈得最多的是“无力感”;直至6月12日早上,示威者如潮水涌出了夏悫道,发展超出了这个推销员的估计。戴耀廷相信,无力感与低潮都是假象,能量积累至爆发,扩散地区甚至广于占领运动,亦因没有长期占领的消耗,最终走得更远。数算下来,由6月9日至今,这场运动已走了81日,比占领运动79天长。
最令戴耀廷深刻的是7月1日冲击立法会一幕,他说假如自己身在现场,大抵也会呼吁不要冲击,而最后抗争者回头高呼“一齐走”,只读文字仍令他感动落泪。社会急速变化,戴耀廷说,曾经强调爱与和平是因香港社会保守,连破坏物件亦是暴力,然而随着政府变得更不公义,公众的包容度亦提高,他亦是其中一员。
引著作:非暴力抗争有198种
他曾经期盼香港能以非暴力手法争取民主,却未竟全功,最终出现了勇武一翼。与此同时,他认为“和理非”策略上可争取更多支持,抗争手法尚有不少想像,并引用非暴力抗争学者Gene Sharp著作,由演讲、派传单到裸身抗争,方式多达198种,甚至他相信在民间力量愈加巨大之时,未来或有更多方法出现。
专制下公民抗命条件太苛刻
占运强调承担罪责,今次反修例示威者则说“不被捕”,是否仍属公民抗命?戴耀廷说,公民抗命著作大多来自欧美民主社会,要合理化公民抗命,条件自然更多;“香港法院引用贺辅明勋爵谈公民抗命,用的是英国标准、民主社会下的标准;但香港并非民主社会,而是专制社会,那些条件其实太苛刻”;在他看来,现时做法在公民抗命理论而言仍属合理,“身在不公义的社会,可以合理化许多抗争行为”。
戴耀廷笑道,年轻一代在这场运动中,无论是灵活程度,以至对香港的爱,都远超上一代。然而令他担心的,亦包括示威者对前线警察的仇恨,他明白那源于手足被打等原因,但相信纵是向天鸣枪的警察,背后也恐惧得很,冀示威者能针对制度暴力,“仇恨不能消灭仇恨,还是那句,只有爱才能消灭仇恨”。
转自:明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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