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龄在谈到教育时,有一句很著名的话“一切为了孩子”。但哈尔滨市多年来,始终本末倒置,“为了帽子、为了房子、为了票子”都比“为了孩子”重要。
第一宗,罪为了帽子,疲于应付。2020年6月13日,南岗区教育局公布《南岗区2020年小学招生政策解读及2021年后招生预警提示》,出台了花园小学、继红小学等16所学校学位锁定制度(五年一学位),制定了铁岭小学南岗校区、闽江小学等8所学校2021年起新生入学购房、落户时间(至少比入学时间提前2年)限定政策。《预警提示》中援引的政策依据之一《县域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督导评估办法》(教督【2017】6号),实为对县(区)级教育局的考核标准;之二为《黑龙江省消除义务教育阶段大班额专项规划(2016—2020年)的通知》(黑政办发〔2016〕146号),要求哈尔滨市、牡丹江市、佳木斯市、大庆市、鸡西市、七台河市、鹤岗市政府逐级签订消除大校额责任状,2020年底前消除大班额。与其说《预警提示》是对大班额的预警,倒不如说是对五年规划中最后一个学期的预警,对哈尔滨各级教育系统官员的预警。
第二宗罪,为了房子,抱薪救火。《预警提示》下发后,房价应声而涨。根据哈尔滨市人民政府网站《上半年我市经济运行情况》显示,2020年上半年哈尔滨房地产增加值同比下降15.5%,开发投资同比下降18.7%。但根据7月27日易居房地产研究院发布的《2020上半年中国百城房价报告》,上半年哈尔滨、桂林、成都等11个城市上半年房价同比涨幅均超过20%,属于房价过热城市。据房天下研究院发布,哈尔滨2020年7月二手房参考均价11098元/平,环比6月上涨9.87%,同比去年同期上涨10.96%。总量和投资双双下降已经让人愁怅,但热炒学区以提升单价这方面,还是符合经济学基本规律的。《预警提示》下发当月,哈尔滨共成交了20宗地块,成交金额共计约77.6亿元,接近上年半167.4亿总额的一半。对比一下哈尔滨上半年2062.1亿元的GDP,可见这笔钱虽然热得烫手,但相比培育人才、发展科技、振兴实业这些长链条的发展途径,卖地简单粗暴,行之有效,且又能完成教育部门考核任务,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
第三宗罪,为了票子,对抗中央。教育部2016年下发的《关于做好2016年城市义务教育招生入学工作的通知》中,“钦点”了哈尔滨等24个城市的名,明确提出在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择校冲动强烈的地方采取多校划片政策。北京市在执行“多校划片”半年后,东城区房价下跌7%,海淀区房价下跌11%。看着北京下探的房价,哈尔滨市对这一《通知》置若罔闻,不但没有多校划片,反而通过印发《哈尔滨市民办义务教育学校招生工作实施细则(暂行)》(哈教规1号)掐断民办校与公学校抢生源的渠道,又以《预警提示》拉高学区的住房门槛,打出一套炒房组合拳。
2020年7月24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韩正主持召开房地产工作座谈会。韩正强调,要坚持从全局出发,进一步提高认识、统一思想,牢牢坚持房子是用来住的、不是用来炒的定位,坚持不将房地产作为短期刺激经济的手段,坚持稳地价、稳房价、稳预期,因城施策、一城一策,从各地实际出发,采取差异化调控措施,及时科学精准调控,确保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
梁启超先生说,“国不知有民,民亦不知有国”。教育公平是社会公平中最基础、最核心、最重要的一项,而哈尔滨制造优质教育资源分配矛盾,以炒作学区房牟利,与教育公平渐行渐远,彻底将“为了一切孩子”变为“为了一切有钱人的孩子”。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