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不住堤坝 堵得住嘴巴

文章来源：民生观察

近期，中国南方连日大雨，导致洞庭湖水位上涨，湖南省岳阳市华容县团洲洞庭湖一处堤防出现溃口，当地紧急封堵方法不当致防洪失败，堤坝决堤导致超过47平方公里已被淹没，一片汪洋，大批村庄、民房、农田被“灭顶”，村民连夜逃离，财产泡在水中，损失难以估计，人畜死伤数目不明。

 

网上流传出的视频显示，7月5日，岳阳市华容县团洲垸洞庭湖一线堤防出现决堤险情，当地政府用8辆挂上“以车代仓”的大条幅的大卡车，装满了并非专业的防洪材料如砂石或水泥块体，而是容易冲散的沙土去填缺口，散沙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8辆东倒西歪的卡车无法阻止河水，封堵失败，堤坝决堤。而且当地官员抗洪不力封堵无方，虽然必要的防汛物资没有准备好，写着各种口号的宣传标语可是早就准备好了，在现场各种拍照作秀。就事情本身来讲，六月上旬便有大量降雨，但是中共官僚体系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也无预警。一开始出现的也不过十来米的溃口，可直到决堤百米后官僚机器才想起救援，中间的作秀更是加重了这一灾难。因此洞庭湖决堤给民众造成的重大损失，天灾的成分不少，但人祸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网民纷纷质疑当地抗洪措施，“这个指挥官可以下马了，散沙堵决堤口恐怕也是全球第一个”、“正常人第一反应都是石头和沙袋….现场竟然用散沙封堵，散沙？？？封堵决堤堤坝？”、“这地方干部没搞错吧？散沙堵溃口？喷砂船喷砂堵溃口？全世界都没有这样去堵溃口的吧？ ”“这种得以前准备石头的，前几天就抖音发布快漫过大堤了”“巡视人员在干啥？”。

 

当地政府失职也受到网民的抨击，“地方政府干嘛吃的，这都多少天了，一点防汛准备也没做啊，小区物业都知道提前准备沙袋堵地下车库口，下了这么久的雨防汛应急部门一点没准备？”、“有时间做横幅，没时间装袋子，用散沙堵”、“造成这个局面完全是人祸，完全没有应对措施，用散河沙猪都知道会让冲击力更大”、“这就是失职 没有提前准备抢修物资”、“车上还打了横幅，说明没有防汛预案，没有备沙袋等”、“吃不上饭了还特么关心政治？我想说，我们吃不上饭就是因为政治。洞庭湖决口，是具备了决口的条件，才决口，失信的政治，也是具备了失信的条件，决口是什么时候？”

 

另外，岳阳新闻网2022年9月的一则报道显示，洞庭湖区重点垸堤防加固一期工程正式开工建设，工程工期45个月，总投资85亿元，一线大堤总长1221公里。该工程还包括华容县下的一个垸。有网民质疑“85亿去哪里了”，湖南省水利官员则回应称“决堤的团洲垸不在85亿元的加固范围内”。在央视直播洞庭湖决口的情况时，有不少网民在刷屏问责85亿工程款的去向。

 

随着救灾工作进行，中国官媒也如过往一旦发生重大灾情时一样，开始盛赞救灾成果、以及歌颂个别的救灾人员，热报“水利部长赶赴决口一线”“首批武警官兵已抵达”，以及中共领导人指示救援等等，把人祸包装成了普天同庆的节日庆典现场。7月8日，经过77小时的决堤抢险，大堤一线堤防226米决口完全合龙，在大堤决口合龙一刻，现场却上演了魔幻一幕：有大量手持红旗的救援人员向推土机聚拢，并不断挥舞旗帜，将夜晚的救灾现场搞出了舞台效果。这一红旗招展的画面引发了大量网民的吐槽，称之为“丧事喜办”的又一经典场景。

 

网民陈晓晖-湛庐表示：红旗招展，这是要庆功。但是溃堤的原因和责任忘了？网民姚白白说：你说有准备吧，连沙袋都没有，整车沙子倒水里，毛用没有；你说没准备吧，标语和横幅倒是提前预备好了。网民blackanger说：看起来为了这最后一刻还排练过。网民ferntrino说：日本如果发生这样级别的洪涝灾害，终于合龙之后锣鼓喧天、红旗招展地庆祝成这样，当地官僚可以直接complete egg了。

 

华容县政府向社会发布捐赠公告，在各社交媒体平台都引起网民的嘲讽：“公信力崩塌，‘捐款热潮’一去不复返，你们看，现在没有多少企业大张旗鼓地捐了，还有一点，就是企业自身难保了，当然，我们普通人身上也没钱了。”比华容县早一周遭到水灾的同属于岳阳市的平江县灾民，直接公开网上呼吁不要捐赠，并用醒目的几倍大的字写道：“我是湖南人，还是土生土长的平江人！奉劝各位不需要捐款，捐款了也到不了老百姓手了！”并附上了当地平江县的政府的《关于接受社会捐资的公告》。

 

有企业捐赠的，也遭到网民抵制。企业“霸王茶姬”为华容县捐款5百万，评论区不是叫好声，而是一片抵制声，网友对这种给腐败体制输血的企业表达了热烈的愤慨，表示以后不买霸王茶姬了。网民表示说：“赚到我们的血汗钱，居然拿去捐款。” “我以后再也不喝霸王茶姬了，喝多了会影响智商。”“坚决抵制！！绝对不会买一杯！！”“这些钱不如提高一下员工的工资，灾后重建是国家的事，国家大把钱，看各地政府的办公大楼……地方搞得债务达几千万、上亿、几十亿，这些钱都让他们挥霍了。捐的钱也是给他们浪费。”

 

网上传出一份华容县防汛抗旱指挥部发于5日溃堤当天第一时间发出的公文写着：“全县公职人员一律取消休假，不能擅自接受新闻媒体采访；任何人不要对外发布信息，具体信息以官方通稿为准。”舆论反应强烈，怀疑当局试图“封嘴”。通告在社交网络广泛流传，最多的批评指责这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网民纷纷嘲讽政府封堵溃堤不利，封口堵嘴更快。

 

社交媒体上，作者单先生在其微信公众号撰写的文章《华容县的决心：堵不了堤，堵嘴！》被广为传播，后来被官方封锁屏蔽。单先生的文章写道，正当军民一心 、共战洪魔时刻， 华容县领导脑洞突开，发出了“禁止全县公职人员接受新阁媒体采访相对外发布信息”的通知，并强调 “具体信息以官方通稿为准”。无他也！禁言、以官方通稿为准，就是明白地告诉世人，洪灾的一切信息必须掌握在华容县的主要领导手中。一切信息必须为他们的仕途负责。

 

单先生的文章说，百姓的嘴、 基层的嘴并不能产生多大的直接、 实际作用。 堵他们的嘴， 根本目的是为了堵住上级领导的耳朵。堵嘴， 就是想把灾情， 最重要的是将其中的人祸部分捏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意图凭着华窑官方几张灵巧如簧的嘴皮子，将可能的人祸部分转化为人定胜天、众志成城的“成绩 ”，实现天灾也升 官、 人祸连升三级的仕途美梦。水没堵住，却要堵嘴。堵住了嘴就堵住了水吗？因为人为的堵塞信息，造成的人伦惨剧还少吗？华容县领导没有听到板桥水库下数以万计的冤魂的哭诉声吗？

 

作者夏余才在微信公众号“梦马笔谈”发表文章《“沉车裹头”封堵大堤，怎就成了“创举”？》，文章说，在险情没发生前，湖南媒体采访了当地防汛指挥长。而防汛指挥长公开表示，物资能够在半小时内抵达到位。可谓信誓旦旦信心百倍。什么样的难题都不是难题，人员和物资都能在保证时间内完成。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热泪盈眶。有了这样的好干部，什么样的险情都不在话下。可结果呢，好像被打脸了。险情来了，物资匮乏，可以用“溃不成军”来形容。半小时到位的防汛物资，难道就是一些空卡车？

 

夏余才的文章说，此次湖南华容段洞庭湖堤口决堤，如果反应及时封堵及时，本不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我们还能看到大卡车上醒目的横幅。这充分说明当地提前做了战时准备，横幅都拉好了。也准备了以“沉车裹头”方式进行封堵，还提前准备好了一些卡车，这些卡车都“光荣”的拉上横幅上了战场。看似场面壮观，决心很大，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谓胜似闲庭信步。在这场抢险战斗中，我方人员信心满满准备充足，似乎很快就可以开庆功宴了。但场面显得极其搞笑。什么沙袋、石头，钢丝笼等，好像都看不到。看到的却是大卡车内直接装沙，还有空卡车，就那样直接开进堤口进行封堵。可想而知，装满沙子的卡车和空卡车封堵堤口，简单而粗暴，却也毫无效果。

 

夏余才的文章认为，既然卡车上挂了横幅，证明有足够时间做相应准备，为何挂横幅的时间都有却无装石块的时间？可见，当地有关部门在面对险情时，有心搞形式主义，却忽略了险情的严重性。什么沙袋、石块、钢丝笼等，这些抗洪物资看不到，作秀的东西倒是一样也不缺。此次湖南华容洞庭湖段封堵堤口，让我们刮目相看。也让我们看到某些形式主义和官僚主义已侵蚀到某些人的骨髓，以至于大战之前还不忘作秀，不忘搞形式主义。也难怪，堤口没封堵住，决堤口长度是越来越大，“败走华容”就成了必然。

 

作者项栋梁在微信公众号“建设性意见”发表文章《这样的洞庭湖决堤，实在让人同情不起来》，文章说，洪水来了，是堵住大堤决口更重要，还是堵住公务员的嘴更重要？正在经历洞庭湖大堤决口的湖南华容县做出了他们的选择。洞庭湖决堤了，全县50多万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危在旦夕，你不赶紧组织一切力量去发声呼救，反而第一时间捂住大家的嘴……说得轻一点是被维稳思维冲昏了头，说得重一点，是完全没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上。

 

项栋梁的文章说，某些脱离群众已久的领导不信任老百姓也就罢了体制内公职人员总该是你们的“自己人”，总归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吧？需要网评员的时候就给全县公职人员压任务下指标，碰到真正需要发声向全社会呼救的时候，就让全县公职人员闭嘴，就铁了心一件人事都不干是吧？就这样，还好意思腆着脸呼吁社会捐赠。对不起，这个实在是共情不了。前阵子梅州水灾作者刚捐了500，并且呼吁读者一起捐了至少好几万，但华容县的募捐，作者真的捐不了。

 

项栋梁的文章认为，发布灾情信息通稿的是领导，发布募捐信息的也是领导，领导的话我不敢质疑，但我觉得领导的收入应该是不需要我捐助的。等民间灾情信息和求助信息发出来了我再关注。从头到尾只允许通稿存在的救灾，我也很难确定捐赠的善款和物资会被用到实处。众所周知，人性经不起考验，捐赠必须经得起监督，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的环境肯定是不存在监督这回事的。没有监督，就没有捐款，这是我个人的原则。